第五章 文华清气

“诏曰，新科状元叶行远，公忠体国，不避艰险，其志可表。朕心甚慰，遂其志，着吏部斟酌授官。然其行不可不彰，故仍按旧例，先授翰林院修撰，其后转迁可也……”

皇帝的诏书完全符合规矩，并非是出于己意的中旨，而是堂堂正正经过了司礼监、内阁和六科。叶行远的上书一到，便是留在内阁的四位大学士也知道无法批驳。叶行远既然敢如此行事，那该给的风光不可能不给。

大获全胜。叶行远淡然而立，听到诏书内容的时候，自感到与隆平帝已经有了一份默契。

现在诸位内阁大学士灰土脸，而且最终没能挡住他进翰林院转一圈，虽然最终的结果仍然是叶行远出京。但是自请戍边，与被阴着赶出京城，这可完全是两个概念。

叶行远上书煌煌万言，岂是核心就是一个意思——我主动请求去最边疆最苦的流放之地当官，你们就不用赶我啦！

这也是当他得知李夫帮他谋到了琼关县之后的灵机一动。在另一个世界，叶行远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曾经援藏三年，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，但是级别还是得到了格提拔。不过后来他专心学术而非仕途，这才成了大学里最年轻的正教授。

在轩辕世界这个时代，没有什么“官员援边”之类的说法，但道理是相通的。没有愿意去危险、贫穷的地方，而作为光鲜的状元郎，更是有挑肥拣瘦的权利。然而你主动表示要去，这就是高风亮节，朝廷无论如何不能驳你，还得高调的为你表彰。

当然在别看来，无论是先授翰林院修撰，还是品级的提高，这些都比较虚。要是一辈子被压在边疆回不来，或者脆埋骨他乡，这种东西再多也没用。

所以正常都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思考，谁知道叶行远完全不走寻常路！

“他真的不怕回不来？”宇文经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，他并非不知间疾苦的年轻书生，而是曾游学天下的真儒。如今边疆之地都不太平，动辄就有生命之危，叶行远不会怀着侥幸心理，认为内阁在被他打脸之后，还会给他安排一个安逸的地方吧？

南方诸土司之地，要是与他们勾结沆瀣一气，或许能过上安生子，但也意味着别想再回到中原权力核心。至于西面和北面，战事频频，妖族、蛮族打谷，流寇抢粮攻击县城，在那儿当官就像是坐在一个火山上。

宇文经毫不怀疑，虽然诸位阁老未必有准备，但一定会给叶行远找一个适当的职位，让他可以好好“享受”，以作回报。